常忆母亲的腌酸菜

时间:2016-11-28 17:23:50 原创文学 我要投稿

常忆母亲的腌酸菜

今天就是丙申年二十四节气中的“小雪”了。昨天,妻子从娘家回来时,带回来一小袋腌酸菜。当晚,妻便将酸菜烩了小炒肉,同时特意做了我最爱吃的小米捞饭。吃着酸菜猪肉烩板粉,总觉岳母腌的酸菜好像比母亲腌的酸菜差那么一丁点。

常忆母亲的腌酸菜

母亲辞世已经二十周年了。记得母亲在世时,每年到这个时节,总会托人从乡下捎来一些瓶瓶罐罐,都是她亲手做的腌菜。金黄的酸菜、碧绿的酱黄瓜、洁白的糖蒜、褐色的芥菜丝……打开瓶子的一瞬间,那熟悉的味道就扑面而来,如同母亲那温暖的怀抱,一下子就把我带到遥远的故乡……

故乡的冬天仿佛就是从腌菜开始的。当家家户户从墙角拖出大大小小的腌菜缸时,冬天便在乡村粉墨登场了。

母亲是十里八乡的腌菜好手。

白菜是农家的主菜,母亲种了长长的几垄。挑一个晴好的日子,担着柳条筐去了,一担又一担挑到家门口的小河边洗净。母亲又在院子里铺上柴帘,将洗净的白菜摊在上面风干,那阵势就像一个个孩子安静地沐浴在温暖的'阳光里。不出三日,它那圆润的模样已经明显干瘪下去。在等待白菜风干的空隙里,母亲清洗着那只通体深褐色的大水缸。

接下来,就是全家齐上阵的时候了。我和哥哥负责递菜,母亲把白菜一层层码在缸里,码一层撒一大把盐。高高瘦瘦的父亲负责踩菜,他赤着脚,卷着裤腿,站在缸里的大白菜上,一脚一脚重重地踩下去,因为经这样压实腌制的白菜才酸脆可口,不易腐烂变质。

热热闹闹中,这缸里就腌满了大白菜。铺上木盖,再在上面压上几块大石头。然后,父母合力把它稳稳安安地安置在院子的墙角。此后的日子里,母亲会三天两头地搬开石头,掀起木盖,查看菜色的变化,舀出多余的卤水。经过一段时间的腌制,白菜从外形到身心完全告别了原有的状态和色彩。

第一次开坛,母亲总会捞几棵给左邻右舍尝尝。母亲腌制的白菜,从叶到柄都是黄灿灿的,香飘十户,酸脆可口。母亲的腌菜常会引来左邻右舍啧啧赞叹,此时,母亲就会显得格外高兴。

母亲心灵手巧,不仅会腌大白菜,还会腌各种小菜,黄瓜、萝卜、蒜头、芥菜、豇豆……都可入坛。此后的一日三餐,饭桌上不断有新咸菜出场亮相,全家人胃口大开,一动碗筷,咸菜碗立马碗底朝天。“再掏一碗来!”在兄弟姐妹们的嚷嚷声中,母亲笑着又去坛坛罐罐里捞上一碗来……

如今,我在城里工作,很少回老家。母亲在世时知道我爱吃她腌制的酸白菜,依然每年坚持托人捎给我。在遥远的城市里,我品尝着母亲做的腌酸菜,虽在遥远的他乡,我不孤单,母亲的爱一直伴随着我左右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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