集安访古散文随笔
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,对于山水古迹也是如此。“塞外小江南”的称谓,这本身就有十足的诱惑力。夏秋交替的时节,到现代人“诗意地栖居”的集安探访这一方水土呵护的古迹,翻阅一卷卷石头刻成的史书,那感觉是在触摸岁月的根脉,于冰冷的石片间感受到先民的体温,看到了日益远去跃动着的刀光剑影。连日来走不出那团浓浓的情结,抑制不住的冲动撞击着倾诉的闸门。
史书记载,西汉元始三年(公元3年),高句丽第二代王琉璃明王迁都集安,建造了国内城与丸都山城。平时,高句丽国王居住在建于平原的国内城中,危险时便退居到建造于深山的丸都山城。如此情形,一直延续到了北魏始光四年(公元427年)。
我们访古的第一站就是著名的丸都山城。
烟雨中,位于集安城北的丸都山城,这座使建筑与自然环境和谐、集军事防御与生产生活功能于一体的簸箕形巍峨古城,历经千余载风雨剥蚀原貌早已不复存在。但残垣保存了烽火的记忆,石头见证了一个民族的血性。目前保存下的城墙,高处可达4—5米。残垣上的石头虽表面斑斑驳驳,但棱角仍然鲜明。也许只有石头,才能这样历尽沧桑仍以“墙”的姿态屹立着,使墨写的历史生动可感,向后人不停地传达远古的信息。
至集安城东龙山脚下,天已放晴,酷似埃及阶梯式金字塔的“将军坟”历历在目。
集安古墓成群,数以万计。量的积累蕴育了质的突破,始建于公元五世纪初的20代王长寿王的陵墓——代号“将军坟”,成为高句丽石墓的颠峰之作。
气势雄伟的“将军坟”石墓由精工雕琢的花岗岩石条砌筑,墓高12.4米,墓底边长31.58米,底面积960多平方米,顶面积270多平方米,由多层石头逐层内收构成。基坛上有七级阶坛。沿木制梯至第五级中部,小心翼翼过了甬道,抵墓室,低头而入,冷气扑面,内见石棺床两座,参观者争先涌入,人声嘈杂,难发思古之幽情,遂悻悻而出。驻足于墓外护坟石前,眼睛不由一亮:却原来将军坟千年气势不减的谜底在这里!如此巨大的石墓向外的张力如何控制?“护坟石”承担了风险。每面用重约10吨的3块巨石保护,四面共有11块,后面中间缺一,这又是为什么呢?缺石的一面墓表已向外胀出,我正为此担心,导游称“不碍事”,想是建墓时工匠就是这样的设计风格。护坟石呈原始形状,虽不甚规则,但却似威仪严整的'卫士,默默地守护着王陵的尊严。
尤其令我惊诧的是,“将军坟”并不是最大规模的石墓,而所用巨石(如将军坟藻井上的石盖,平面达60余平方米,重约50吨),都是从20多公里以外的采石场运来,其艰辛可想而知。作为统治者,生前穷奢极欲,死后极尽哀荣,他们希冀用石头垒筑不朽的奇迹,让后人世代瞻仰,而这辉煌的背后,是民工们的斑斑血泪!也许连统治者都觉得过于耗费,也许国力不济,“自此石造陵墓不见于高句丽诸王陵”。如果将建王陵的财力物力用于国防或发展生产,高句丽说不定会更强盛些。作为历史遗迹,将军坟留下了一个王朝的背影,更是先民建筑艺术的结晶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它的“形式”远比“内容”更具有吸引力。正如人们诅咒秦始皇的暴虐,但并不影响对长城的景仰。登石墓参观前,游客们纷纷蹭去了鞋上沾的泥土,目睹这个细节,我感到由衷欣慰。
访古的最后一处景点是“好太王碑”。
为纪念高句丽第十九代王而建的好太王碑,建于公元414年。记载了好太王的文治武功和奇妙的传说。碑由一方柱形角砾凝灰岩稍加修琢而成,现置于碑亭之内。这种取自天然,仍保持原来模样的石碑在中华民族历史上独具一格,堪称刻在石头上的历史与艺术完美结合的珍品。
关于好太王碑的保护,可谓一波三折,回顾起来耐人寻味。好太王碑浓缩了一个民族的历史,但却不幸曾被历史遗忘,默默地立在荒烟蔓草之中,碑身长满青苔;并因保护处置不当,受到人为损伤。石碑上记述了一段高句丽与倭寇的战事。日本人占据朝鲜期间,曾试图将这块碑抢去,但因当时清朝官员极力保护而未能得逞。好太王碑不是一块简单的石碑,不仅仅是一件艺术雕刻,更是一尊发人深省的警钟,像好太王碑这样的好东西,我们不能总是在贪婪的邻居觊觎之后才学会珍惜,才加以妥善的保护。
整个上午,在兴奋中度过。而略感不足的是,我们只是挑了几处“保存完整的”探访。其实,已成为废墟的,再看一看,说不定更能加深对历史的了解与认识。
古希腊人说他们得意的三样东西是:阳光、海水和石头;不知集安人会有怎样的说法?
在集安历史遗迹间逡巡,随处可见形态各异的石头,或筑为城垣,或垒成点将台,或刻铭功碑……不论怎样,正如一位作家所说:“每一块看似冰冷的古老的石头,其实并没有死亡,他们犹然带着昔时的气息,它们各自不同的形态都是历史的表情”。我愿接着他的话题补充一句:对于那些有着鲜活生命的石头,那些演绎了灿烂历史文化的石头,我们千万轻慢不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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