灞桥折柳,不伤离别的散文随笔
刚到五月,校园里“练摊”之风骤然兴起,昨天从自习室出来,见到这“千树万树梨花开”的琳琅满目盛况,不禁为之一怔,又是一年毕业时啊。恍然间,三年时光已从指尖流逝,似乎明年的这个时候就该轮到我们整理背包踏上月台挥泪惜别了,想起三年前那张亢奋好奇而又稚嫩的小脸儿,似乎就是昨天的自己。
三年前那个夏天的午后,当英语考试的交卷铃声响起的时候,我长舒一口气。结束了,寒窗三年,博其一考,如今考毕,终于如释重负。回到家,接连敷衍了N个询问考试情况的电话,忽然想起该回学校走走,和曾一起走过的同学道一声珍重,于是跨上单车,重又踏上了那条熟悉的道路,车轮飞转,奔逸绝尘。
待到母校,这才晓得我来迟了,曾经人声鼎沸的校园现在已经人去楼空。都走了,学校里洒满了各类大学的宣传单,为迎接高考而竖起的彩旗孤零零立在那儿。“住校生都返家了,公车刚刚开走。”传达室的大爷不无失落地告诉我,随之而来的漫长假期,他将一个人守着这座空荡荡的校园。
单车穿过杨树林的阴翳,每天晚修结束后,总有浩浩荡荡的车子从这里穿行而过,清朗的笑语似乎还回响在耳畔,伴着风吹树叶的簌簌鸣响。
前面是车棚,三年来,我无数次早操迟到,匆匆把车子一摔,然后使尽浑身解数和年轻的监察老师套近乎,通常是我好歹撒谎闲扯了半天后,亲爱的老师淡淡一笑,将我的学生证伸手摘去,紧接着,罚站、擦黑板、打水,这是迟到的惩罚。
也是在这简陋的车棚,我多次助人为乐,主动帮值日的`同学排单车,为的却是等待她的翩然而过,和她相视一笑,寒暄几句,于是乎,小宇宙突然爆发,精神异常抖擞,一天的生活充满了希望与阳光。
往前是食堂,据说是吃饭的地方。我一天在这里吃两餐,早餐喝豆浆,曾试着学牛人如喝凉白开一般饮热豆浆,不料险些嘴巴起泡。三年来,我最美好的记忆也在这吃饭的地方,高一的时候,我在这里做过一次白开水式的演讲,在我的身前,是一千多双注视的目光。高三的最后阶段,我曾趁别人体育课放松的机会在这里恶补文宗,昏暗的大厅里,我左手抄习题集,右手握圆珠笔,在ABCD间徘徊踟蹰,好歹做一次满分,欣喜异常。
教学楼上已是空空如也,教室的门上了锁,似乎是几天前刚贴上的成绩单现在却被撕得七零八落,走廊里随处可见的是各类遗落的纸页,有的已经泛黄,散发着些许霉味。我走到我们老师的办公室,在这里,我听过太多的语重心长,更不堪回首的是,高二那年,我因成绩骤降曾在这里领受教诲。
我悄悄踱步到我们的教室门前,居然有人,窗子开着,有人在里面喝酒,我越窗而入,发现晓峰、小瑞、小磊仰躺在地上,横七竖八的课桌上摆满了酒瓶,晓峰向我打招呼,一把把我搂过,小瑞递过清凉的啤酒,我想也没想就一仰脖子灌了下去,窗外柔和的阳光轻轻拍打在我涨红的脸上,我们默默地坐在安静的教室里,心里就像清冽的酒水一般清爽。后来我才意识到,那是我第一次喝酒。
我就这样给我的高中生活画上了一个句号,和熟悉的一切分道扬镳,现在想来,心中涌起的却只剩下了淡淡的哀愁,似乎还有一丝浪漫的情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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