嘎嘎家门口的小溪散文
嘎嘎(外婆)家住在一处高山峡谷的谷底,她家吊脚楼坡坎下有一条小溪流过,这里远离集镇和村落,嘎嘎家是为了躲避兵荒马乱的侵扰,才搬到这处僻静的地方居住的。
这条小溪,通常要到夏季,才有几个月的长流水,而到了冬天,这段小溪便成了一段伏流,直到几里外,溪水才重新冒出来,所以这条小溪又被当地人称为断头河。
嘎嘎还健在的那几年夏天,妈妈都要带我们俩兄弟去嘎嘎家住上几天。
一到嘎嘎家,我们就会缠着表哥,让他带我们去捞鱼。第二天一早,我们草草吃过饭,背上一个背笼,带上撮箕和木桶便出发了,沿着断头河往上,朝着一个叫箐林口的地方出发,听表哥说,箐林口有一个比较大的“绿影塘”(众多树木倒影在水中的水塘),塘边水草从生,两岸林木茂盛,野鱼喜欢在这种环境里嬉戏。
来到这处“绿影塘”,这里是一个小型“瀑布”,一股溪水从高岩处飞入“绿影塘”中,冲出一圈圈白花花的泡末来,这“绿影塘”是被“瀑布”长年累月冲击出的一个大坑,由厚厚的沙丘堆积而成,地势相对平坦,塘边不断有溪水溢出,重新汇成溪流。
看见塘里穿梭游动的鱼儿,心里直痒痒,试着用撮箕到水里去捞,灵活自如的野鱼不会等着你捞它,都游的远远的,只有作罢。表哥让我和哥哥去溪流两旁采集一些野核桃树叶来,他自己留在塘边掏沟放水,把塘里的水尽量多的放出去,使塘水变浅。
不一会儿,野核桃树叶采来了,水沟也掏得差不多了,我们来到“瀑布”上方的一处大石板上,用石头使劲把野核桃树叶砸烂,直到野核桃树叶的汁液浸出,砸烂后的野核桃树叶发出阵阵浓郁的味道,熏的我们都有些晕乎乎的感觉,不知道鱼儿能否消受得起这顿野核桃叶大餐。
砸烂的野核桃树叶连同汁液全部被我们冲刷进水塘里,树叶和汁液在水塘里迅速扩散开,慢慢已经有幼鱼翻出鱼肚白来,我们把背笼口堵在先前掏好的放水沟处,等候顺水漂来的鱼儿,流入我们的“甑口”。那些飘浮在水面打转转的鱼,也被我们用撮箕捞个正着。
其实这些野鱼太小,还不够做菜的料,我们通常会把这些暂时昏迷的.鱼儿带回去,养在小溪旁一处废弃的水井里,等到一场大雨过后,暴涨的溪水把小鱼们重新带回到它们熟悉的溪沟里去了。
嘎嘎过世后,我多年一直在外地求学,毕业后又去外地工作、创业,这条小溪去得少了。前几年听表哥说,由于有人在小溪上游办起了自来水厂和酒厂,小溪大多的时候都变成了一条干沟,鱼见不到了,石蛙更是多年未闻了,不过干涸的小溪反倒热闹起来了,因为有人在小溪里拾到了宝贝,一种属于清江石类型的奇石。
表哥因长年在外务工,没有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,倒是去年,表哥家却因石头发生了一件趣事。有一阵子,表哥家鸡窝里的鸡蛋老是丢失,起初,表嫂还以为是鸡蛋被黄鼠狼偷吃了,就没怎么在意。一次偶然机会,表嫂在小溪里拾得一块非常光滑的石头,这石头外形酷似一个鸡蛋,表嫂突发奇想,于是把这个石头鸡蛋放到了鸡窝里做引窝蛋,老母鸡并没发现有什么异样,照样孵着它下蛋,一天老母鸡好像被什么惊吓的直叫唤,表嫂跑过去一看,居然看到一条蛇在鸡窝下面的地上苦苦挣扎,蛇肚子上明显鼓起了一个包,原来这蛇把石头当作鸡蛋给偷吃了,结果蛇被活活的撑死了,自此以后,表哥家的鸡蛋一个都没有少了。
几天前,表哥在电话中告诉我,小溪现在又被炒的沸沸扬扬的,缘由是小溪沿线进驻了一只物探队,沿小溪上下来回勘测,又是打孔又是忙着画上各种标记,难道这小溪下面还埋藏着什么矿产资源不成?
但愿只是我的猜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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