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竹散文

时间:2019-01-21 16:11:02 我要投稿

月竹散文

  其实他是我常写的——在小说人物中、散文中、诗中,多少都沾了点他的特征。但是要是让我单独写一篇文章,除了简单的回忆体外我便没写过了。

月竹散文

  尝试新写法:让回忆沉睡。

  如果我写的不像他,那就当做个幻想中的人物。

  (实话实说吧,我只是想报复他一下。)

  月竹

  到底哪个是真正的他,我也不知道。

  他像月亮,一面是银的、亮的,闪着光的,一面是灰的、暗的、冷的。正因如此,我会觉得我认识的是两个他:热情的与冷漠的,清晰的与模糊的。似乎这世上所有的双生词结合在他身上都没错——他自己对自己很清楚,只是我模糊罢了。

  我好久都没见过他了,其实就算见面也是草草的瞥几眼,瞥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,眼前总会浮现几个结构式,分子式里的苯环正愁眉苦脸的朝着我笑。偶尔想看的时候对方也是甩给我个背影:多半时候他是在低着头写字,阳光流过他的头发,那头巧克力色中便透了金。在他俯仰的时候,他头上戴的那些星星,眨眼闪烁。我能看到的仅有这些,然后便回到那些断键成键的悲欢离合中了。至于他在做什么,无空关心。偶尔微信调侃几句,他也不回。

  信息时代对于他来说丝毫没有意义,我感谢微信没有已读回执,要不难免要失落一阵子。他冷,冷到头像是冰川的颜色,折射的阳光将那蓝照得透亮。最终我经常是落得一句感谢的话,多数为敷衍,在我页面的一片绿中挤出的一小旮沓的白,楚楚可怜的样子。后来想想,也只有我终日游手好闲——他不回也罢,我们的时空不同,便没有必要强求。

  可当明信片塞进我手里再配上对方斯文的笑的时候,到有些踌躇了。这时候我多半是盯着对方看的,但我磨快了的锋利的目光还是无法将他看透。这时候的他绝对不是那个有着冰冷的蓝的头像的人,相反我更认为他是位雅士,更是位好友。其实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他就发给我过他的字,在一个浮躁的雨夜里。我被滞留在商场涌动的人群中,拥挤中掏出手机浏览消息,在众多麻烦的事物中看到那篇字,忘乎所以的将其递给母亲,我那时一定是只兴奋的兔子了。他的字,不同于男孩子们普遍的豪放或不拘小节,反而十分秀丽与工整,多的是一份柔。我之前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字,当然,自己更有些自愧不如。

  这时候他便是一束光了,并以光速奔跑——我永远追赶不上的那种,也许是遥不可及的奢望。琴棋书画他样样精通,其实最后一个我也是近来才知道的,但得知这点的时候就像个惊天的秘密,一时间无法呼吸,是难以置信,不相信世上有如此之人。

  可这样他的确是以这样的姿态展现在我面前。他文质彬彬的立在那里,像棵竹子,瘦削却挺拔。想到这样的他,我第一反应是砂糖、水果以及各种各样美好的东西。但客观看来,此刻的空气中该氤氲些果香茶香。和他出去,他准在约定时间前到达约定地点。若是选在了地铁站,他会着一身素净衬衫出现在门口,目光对视的瞬间,抿着嘴微笑看你。他对饮食有些挑剔,只爱清淡的食物。他像是江南的人儿,沐浴在竹林的烟雨中,品雪沫乳花,尝蓼茸蒿笋,吟一句:“人间有味是清欢。”

  我所见过的事实也的确如此:冬天时我在地铁站开门瞬间在绿色与白色间看到一抹蓝,惊讶发现是他。他似乎是预料到了的,便回我个微笑,礼貌的,优雅的,稳重的。如果说那时的我是如火般的红,那他就是似海般的蓝:蓝得温柔、蓝得幽静、蓝得心安。我们在同一个地铁车厢里相遇,随后在漫天白雪中彳亍向目的地。画面中以白为主旋律,中间有蓝。那孩子的天性终于在他身上体现了些许:他手里握着把伞,却不打开。于是雪花便落在他的发丝上,一点一点,一片一片,也不化成水,就这样停留,好像时间于此定格。美得像画。

  他另外的样子,我也拿不准,总之是光照不到的地方。曾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午后随意漫步于校园中,我的前方是和他人闲聊的他。他聊天的时候便“放肆”了许多,类似于鸟儿的絮语,叽叽喳喳,却听不清,时不时的笑起来。笑仍是不出声的,但是此刻他不再是抿嘴,而是露出他有些不齐的牙,并将眼睛眯成条缝,偶尔还跟他人胡诌几句,对方就爽朗的大笑起来。当然,我是听不清他们的话的,我藏在竹林里看前方二人的背影:虽然他穿的是如竹般的绿,但此刻的他并不像竹子,具体少了些什么,我不知道。看二位的聊天,总觉得我与他们之间隔了层膜,也许是阴离子交换膜。我偶尔会插几次嘴,传送几个阴离子进到他们的体系中,可是这个体系什么也没有向外面给。于是我权当做是在看一幅画,我进不去的。

  那个他身体不大好,总是生病,于是他的位置总是空的——这成了件理所当然的事情,甚至我会因他来而惊讶。偶尔问他的题的时候是敷衍过去的,约出去的时候也多半是没有结果。希望的玻璃便渐渐碎了,我把他们扔出身体,让这些亮晶晶的碎片如水般被这烈日蒸干。久而久之,希望便成了幻想,到最后幻想都成了若有若无的存在,干脆把那个他也从我七秒记忆中消失算了。

  可我无法扔掉这个他,他是光,是夜空中唯我独尊的那颗月亮。有段时间他到这个城市的另一个角落去打竞赛——他实在是优秀,是位全才——我渐渐便和他丧失联系了。偶然一次他发我微信,内容是一张字,久违的,熟悉的,一时间我绝对是受宠若惊。可突然间这字熟悉中羼杂了些陌生:字间距变宽了,字显得整齐了。他写字向来是字脚比较长,这两年来他的竖画却逐渐从悬针转变为垂露,更加稳重与大气,越来越结实。我自然学不来他这种字,写的狂放些的时候更好看,他的字带了神气,在笔画辗转变化中粗细相互转化,虚实有度。我突然想到字如其人这话,果真没错。不久后他晒了照片,黑了,与之前的瘦弱不同,他壮实多了,一年不见,想不到变化这么大。

  字总是与文章联系在一起的。写作时的他介于两个他之间,好像是他两种身份转换的中间体。我不知他写作的目的,总之不是像我一样单纯的“为自己而写”,也不是像我身边众多的人“为了一个比赛的奖项而写”。他写作偶尔带了点功利性:尽管那个他是这样说的,但是在这个他的文章中我看不出来。他的文章细腻到极致,慈祥的老人、顽皮的男孩与清凉的风这三个元素是在他的文章中常出现的`。“我嘴唇翕动似乎要安慰些什么但又抿住了”这句话我到现在都很喜欢,甚至能被背下来。还有篇写昙花的,具体细节我记不大清了,可我记得我读的热泪盈眶,到最后恨不得全篇摘抄并占为己有——其实我最终还是失败了,我曾在一篇作文中想引用那篇文的一句话,写来写去总觉得不合适,后来干脆将整篇作文都弃掉,改选题目二,一切从头开始。那时的我感觉触碰了底线,就像对方是个神圣的存在一样,是一种无法触碰与追赶的高度。那篇文章我只抄了一次,写在了最喜欢的本子上,将它作为历史留存。然后我下定决心,要写篇万字长文,就写他。

  关于写作,我其实是将自己封闭的。后来遇到晓阳老师和沧海之后才逐渐的放开,但是和我最开始去主动交流写作的,是他,或者说,这个他。他是最早的、也是最认真最犀利的。经常性的霸占整个微信屏幕的长平,他像切蛋糕一样细心地划分我的文章,又有点列强瓜分土地的样子。他“精准阅读”,对我文章分层划分概括主要内容,犀利指出我存在的不足:剧情设置以及措辞,又谈了谈作文与散文的关系。我错以为此刻与我对话的是我的语文老师,当然他不是。顺带一提,他的手稿是极其赏心悦目的,全文一气呵成,没有一处修改。字自始至终都是那样的整齐,偶尔透露了些他的情感变化。忽然我觉得,我没有不喜欢的理由,就像我喜欢月亮,银色的,有着绿色的光凌。

  虽然那个他说:“考场作文还是需要些功利的东西。”但我不屑了,我不否认这个观点,又不同意,但我不说什么。这时时间间隔被拉长,他慢悠悠地说:

  “咱们两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,也有着不同的灵感。所以一篇文章可能也有不同的见解,大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。你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就好,坚持你认为正确的,不要让我改变了你美好的灵感。”

  他从那个他到了他再到这个他,他还是他。

  后来,那个他递给我一张这个他写的明信片:

  “愿你乘风破浪,四季如春。”

  我想了想,回赠他了一篇文,就着月光写完的,发给了那个冰冷的蓝色的头像。

  “当初说写万字长文,加上这篇便累计满了。”

  只是我所写的一切,也许都是他,也许都不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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