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事悠悠抒情散文
朋友中,张三力气最大,身高虽然只有一米六,却颇有蛮劲,闹着玩下死手,一人能对付好几个。但大家打不过张三,并非全是因为力有不逮,最主要的是张三不只敢下手,还敢下口。别人打架,无非拳打脚踢,张三是抓头发、抠眼珠,或者冲你放个又响又臭的屁,最损的就是下嘴咬,不管什么地方,只要让他抓住了就是一口。
当时家家条件都不太好,也就刚混个温饱,唯有张三家鸡鸭鱼肉不断。即便是这样,只要是朋友间聚餐,张三仍然要抢肉吃。别人喝酒的时候,他不抬头,把所有肉星都挑干净了,然后看着大家坏笑。那时候穷哥们儿能吃上肉是不容易的,所以大家对张三的这种行为,很反感,但敢怒不敢言,怕他咬。
有一次,市场上开小吃的朋友,请我们吃了一顿排骨。这在大家看来,绝对是丰盛的酒宴。张三还是照旧,上前一把把盆子搂在怀里,大嚼特嚼。有人馋坏了,想去抓一根,被张三连吐几口唾沫,看你们谁还吃。只有电视台的小多,还是忍不住,你吐我也吃,抢了一根就咬下一块肉来。张三看了,疯子一般扑上去,一口咬住那一半排骨,生生抢了过来,还把小多的手咬破了皮,当天酒宴不欢而散。
这件事我始终耿耿于怀,过了几天,我喝多了酒,又想起来,一股怒火再也压抑不住。我身高比你张三高十五公分,体重重三十公斤,我还怕了你?一股英雄气,从丹田处运将上来,气势汹汹就直奔张家。一推门,老三呢?他家人一指,门口的公厕呢。
我冲了过去,张三正在蹲着,手里面拿着一张纸。我破口大骂,你张三有什么了不起,你没见过吃的呀,昂!(有一句话没说出口,凭啥不让我吃排骨,昂!)张三看我喝多了,同时本身不占优势,也不吱声,只在那露出一口小白牙,在坏坏的笑。我一看他,还敢笑,上前就推他的头一把,把他推得几乎坐在便池上。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我抢过他手里的卫生纸,扬长而去。
下午,酒快醒了的时候,接到了哥们儿周老二的`电话,你咋整的,张老三正满世界找你呢,听说他蹲了半小时,把腿都蹲木了,最后拿了两毛钱,擦的屁股。
我一下子醒悟过来,这是惹祸了,这可怎么办?我找到周老二,一起来到小多的单位,这些年,张老三也把咱们欺负够呛了,今天咱们三个一起上,我就不信,三个打不过一个。那两个人频频点头,一起上,收拾他。
我们直接来找张三,他正在门口寻摸呢,一看我们气哼哼过来,还没等他回味过来,我和小多已经冲了上来,抓着他就往地下按。我们三个扭成一团,张老三虽然然力气大,却也对付不了我们两个。这时候周老二要是上,早就把他弄趴下了。可是周老二离了足足有五米,在那瞅着我们乐。僵持中,我有点懈劲了,一看周老二还不上,我松手就跑了。
剩下小多自己,被张三像狼抓小羊一样按住了,喀嚓一口,连头皮屑带头皮,咬了一块下来。后来小多急了眼,张三虽然没有道歉,总算是他最后一次咬人了,这以后就收敛了很多。因为心里有愧,他也没有追究我抢他卫生纸的事。
那一年我23岁,张三24,回想往事悠悠,再慨叹今日种种。物是人非,朋友们或穷或富,大多平淡度日。唯有力大无比的张三,连口饱饭都没混上,更别说成家立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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