卧柳优美散文
草长莺飞,杂花生树,正是踏青的好时节。
与朋友漫步在弯弯曲曲的河岸边,但见春光在河面撒下粼粼的碎片,撒下闪闪的心思。心中顿时一片盎然。
行至小河的拐弯处,视野一下被拉直,一棵柳树砰然闯入了我们的视线。
这是一棵怎样的树啊!
整个树身几乎倾倒在水面上,像一只倒挂金钩水中捞月的猴子,还是像一个劈波斩浪奋然游泳的`健将?岸边泥土中的根须清晰可见,那些遒劲的根须紧紧地抓住河岸,支撑起了生命的全部重量。那倒下的躯干上举起数不清的翠绿的枝条,而每一根枝条上绽蹦出来的叶芽叶,则仿佛一串串绿灯笼,喜庆地挂在你的眼前,挂在你的心间。
朋友告诉我,这棵树原本长在岸上浓荫密匝,撑开一片清凉。不料,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,大树不幸被雷电击中而訇然倒下。顿了顿,他接着讲,原以为它会就此倒下,变成一截枯木,可谁能想到它竟然活了下来。你看,那边还有个鸟窝嘞!
顺着他的手指,我看见一个用小枝桠编织起来的精致的鸟巢,里面还露出两个毛绒绒的小脑袋。
“喳喳,喳喳。”小家伙似乎在向我们打招呼。
“你们好!”朋友说。
“你们好!”我说。
此刻,我已说清是心中充溢着的是惊羡还是敬畏了。
这棵不屈服于命运的树到底是凭着什么而生存生长并重塑形象的呢?脑子里忽然记起王安石的《孤桐》:“天质自森森,孤高几百寻。凌霄不屈己,得地本虚心。岁老根弥壮,阳骄叶更阴。明时思解愠,愿斫五弦琴。”难道这河畔柳一如王安石笔下的孤桐也有自己的信念么?它牢牢地抓住河岸,拼命地吸收养分,风急根弥壮,雨骤叶更浓,同命运顽强抗争,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孤高几百寻,荫庇土一方吗?
望着眼前的树,我又不禁想到另一种树。在漠漠荒原,胡杨因为缺水而枯死了,但枯死的胡杨并没有倒下,一节节枝丫宛若高高举起的手臂直指蓝天,汇成一片呐喊的丛林。“生当作人杰,死亦为鬼雄”,这或许就是胡杨创造“活一千年不死,死一千年不倒,倒一千年不朽”这一大漠神话的信念吧。
海明威说,人可以被打败,但不可以被打倒。河畔柳虽然被命运所击倒,但为了心中的信念,它奋然扬起不屈的头颅。信念是支撑它生命的脊梁,因为信念不屈,即便身躯倒下了,依然是一棵挺立的魂灵!
与朋友继续前行,我的心却始终被河畔柳撩拂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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