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入学糖筒散文随笔
去年圣诞节前,我妈妈从一个破旧的纸板盒里捞出了一张已发黄的相片,这张相片是四十多年前拍的,相片上可看到我姐姐和我。我们俩都穿着漂漂亮亮的衣服,怀抱着彩色的糖筒,笑嘻嘻地对着镜头看。我姐姐比我大一岁,但是为了陪我上学,她等了我一年。我看了照片时,入学的旧事又来到了我的心头。
一九六八年,暑假之后,我告别了幼儿园的生活,踏入小学的校门,得上一年级了。那年夏天结束的时候,走向学校的路上到处能看到母亲牵着孩子的手,孩子牵着母亲的衣,陆续地往学校赶。路旁高耸挺拔的椴树穿着深绿色的衣服,叶子干干净净,有活力,有精神。仿佛跟孩子一样,准备上学。树枝上的麻雀“唧唧喳喳”地叫,目送着孩子向学校去。校门前草坪上,新学生的家长忙着拍照,给自己儿女留下几张喜日的相片。小学门口人声鼎沸,照相机“喀嚓”的轻声,孩子们此起彼伏的笑声和家长给孩子嘱咐言交织在一起。
有些小孩开开心心地盼望那一天,我却开心不起来了,有点害怕,不知道在学校里会发生什么。跟我一起要上学的同学,一个都不认识。他们会不会欺负我?老师好不好?我心里感到不安。无数的问题在脑海里转来转去。虽然我母亲在我身边,不断地安慰我,我还是哭了起来,而且为了上学,她把我金黄色的长发剪得太短,犹如刺猬竖起来的刺一样,好像我是一个马上要入队的军士,我姐姐的发型与我一样短,不知道是谁剪的,真是太难看了。
我抱着一个圆锥体形深蓝色的“入学彩袋”,也叫“糖筒”,糖筒上贴着五个字“入学第一日”。里边装满了糖果、饼干,彩笔和其它所用的文具。但是里边的文具对我来说不重要,只这个糖筒里面甜丝丝的糖块让我得到安慰,满面的泪珠终于干了。每年开学之前,好多商店提供各种各样的糖筒,长短不一,有的五十厘米,有的八十厘米长。不用说,颜色当然也不一样,深蓝色,淡红色,棕绿色等等。但是糖筒的形状相同,都是圆锥体形的纸板做的筒子。不认识糖筒的小孩和家长或许想问,这个糖筒有什么用处呢?我觉得用处很大,对六岁要跳过学校门槛的小孩来说也是一只“安慰筒”。因为离开幼儿园后,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迈步,没有我父母送我去,没有糖筒,我肯定不愿意进学校。对父母同时也是一只给孩子的“鼓励筒”。在我看来真是一个安慰的好东西。小孩都喜欢拿到礼物,上学的时候孩子们和父母好像做个不用说出来的交易。假如你愿意上学,我给你礼物,而筒里面装什么礼物,上学前还是个秘密。
孩子和家长都去大厅参加那天的入学典礼。我们大家坐下以后,该学校的校长和老师们上舞台轮流讲话,首先女校长说了几句欢迎新学生的话,也介绍了我们学校的情况。但是我在几百个学生中间不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,这时候我太紧张了。为了分好学生,老师开始念学生名单。我很好奇,看看我的班主任是谁,长得怎么样。我记得,我一年级的'班主任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老师,长得比较顺眼,但是她的名字早已忘掉。
学生都分好了之后,我们跟着微笑的老师走入自己的教室,坐在自己的座位。一坐下来,同学们跟我感觉一样不敢吭一声,担心惹老师不高兴。所有的学生把胳膊和洗干净的手都放在桌上,我感觉这种正襟危坐的坐法不自然。教室里的布置与幼儿园的房间大同小异,只多了一块黑板,几张桌子,椅子,书架。我们教室窗户上还贴着五花八门的纸蝴蝶和纸花朵。第一天老师主要跟我们讲了课程的安排,也给家长一些必读的材料。今天没有课,大约中午我们就回家了。妈妈在门口接我时就问:“感觉怎么样?”我绷着脸只回答了一句:“不好,不喜欢!”当时我不喜欢上学的原因,主要不想离开已习惯的幼儿园生活,上学,对我来说变化太大。
其实上一年级的德国学生过得很幸福,很轻松,没有作业,也没有考试。刚开始主要是学德语,数学,美术和体育。学三十个拉丁字母当然是最重要的。在数学课要掌握1-20加法和减法。对六岁小学生来说,学习和游戏是不可缺少的事情。游戏的时候,也能学点东西。
除了周末之外,我每天上学去。我很快发现上一年级的课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,反而也有好多好处。可交新朋友,可学点东西,也可玩儿游戏。所以上了几周以后,我很快适应了。
可惜,光阴似箭,当时的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快谢顶的中年人,稀疏的金发慢慢变白,原来光润的皮肤成为有皱纹的脸,犹如在水果篮子里搁了许久的苹果,变老了。
这几年暑假以后,当我在路上看到六七岁抱着糖筒的小孩时,我又回想起来自己上一年级的感觉,耳朵里又回荡着四十多年前同学们自由自在的笑声。这个时候我多想回到我六岁的童年,再享受一下上一年级的气氛,再想闻到教室里面特殊无法描述的味道,再想看到深绿色黑板上的洁白的粉笔字,再想感觉到当年父母无尽的恩爱。只是,这个念头是一个无法再实现的美梦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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