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你到来
这样一个早晨,我盼望着你的到来。我已为你备好三两杯淡酒,和一份淡淡的心情。你来了,我会将一切告诉你,哪怕我会因酒而失态,因言而泪飞。然后,听你讲你的故事。
多少年了,蜗居在这个偏僻的小镇,生活在一群可敬但却无法深交的同事中,我已有些麻木,麻木到快要忘却寂寞的滋味了。我学会了脚踏实地地工作,一日一日过着所谓的充实的生活。但却忘了自己原本也是有过诗般追求的人,也是吟唱过“灵魂在高处”的人。曾和妻子戏言,我原本可能还是一匹善跑的马儿,偶有一天,被自己的心不小心牵到了装满青草的槽前,在幸福的咀嚼中忘了回望窗外的万里云天,忘了驰骋疆场的苦乐悲欢。直到有一天,猛一抬头,想要对天长啸的时候,才发现没了震天动地的嗓子,才发现头顶遮风挡雨的檐棚竟成了迫人心碎的羁绊。诗人的追求被繁碎的幸福淹没了,仅在偶尔的片言只语中散发出一点点诗的芳香。
是的,短短的五年时间,已让我不敢回想那些一起笑傲江湖的岁月。我不止一次的问自己:当年那个喜欢临河而走的少年今在何方?当年驰骋疆场的勃勃英气今在何方?虽然在日复一日的奔忙后,我被身边的人们评价为成熟了、稳健了,但当深夜,走进诗歌,走进寂寞的时候,我仍然只有摇头慨叹。慨叹时光的匆匆,慨叹生命的短暂,慨叹人生前行的艰难。我甚至常常恐惧地觉得,岁月就像一枝离弦的箭,顷刻之间就把我们射向百年,百年之后我们是一种记忆?一种符号?还是——什么也不是?
我不能为自己找到答案的时候,我就安慰自己说:答案在风中。风中真的有答案么?我的.自我推脱常常让我觉出自己的懒惰与卑劣。在这个世界上,在灵魂的深处,能够拯救自己的人除了自己还能有别人?而我,却常常把生命的空白归咎于生活的忙碌,在一次又一次的归咎中原谅着自己,也浪费着自己。 在一次和妻的散步中,我们谈到许多关于生命的话题,我欣喜地感到我似乎又寻到了丝微的思考的快乐,寻到了丝微的胆气与不屈,我不愿意久此地沉默在有青草有安逸的槽前!那天夜里,我写下这样的句子:“欲作东南啸,还携青剑来。英雄敢相许,功名需少年。”写完后我悲哀的发现我竟然不敢放声吟诵,我怕别人笑话我的浅陋。我一贯不喜的犹豫懦弱与底气不足竟如此不休地纠缠着我,竟不让我有一刻的走近英雄的体验!
——突然发现我有些絮叨了,我的絮叨已令我不快,长久的寂寞竟让我忘了我原本是盼着你的到来。来吧,我的思念已如窗外檐头上的雨水,滴滴落在我的心上,敲痛我的梦境,敲响你到来的马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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